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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之夢

第一章 尋找心中的天使

 

一九九六年九月十七日 星期二 雨天

 

經過很多很多天的晴天,今天終於下雨了,我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,因為我很喜歡雨天。走在街頭,雨水打在我的身上,就好像洗滌了我的靈魂一樣。雨天還有一個好處,因為全世界也要陪伴著我一起而憂愁,令我不用再自己一個人悲傷。

 

楓兒

 

 

 

「王老師,我彈得怎樣﹖」一位小朋友問楓兒。
「彈得很好喔,你一定有在家裡好好的練習了。」
「是喔,媽媽說如果不好好的練習,老師就不會再教我了,因為王老師是很受歡迎的。」

 

楓兒今年二十歲,在一間琴行裡當鋼琴老師。在琴行裡,除了因為她那溫柔美麗的臉蛋,更重要是她真的用盡自己的心力去教導每一個學生,所以非常受家長和學生們的歡迎,學生人數長時間都是滿額的。而有時候,更會有一些男人是為了認識她而來學鋼琴,但最後也會被楓兒無情的拒絕,因為她認為:「我將來的男朋友彈鋼琴一定要比我厲害,因為那是一個女孩子的夢想。」這是一個普通少女常常會有的夢想,但是楓兒上半生的經歷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少女可以承受得到的。

 

她,就像一位天使錯誤地到了凡間,原本應該受盡每一個人的愛護,但是在她的生命裡,卻有著各種苦難去等她承受。

「楓兒,你打算再多收一個學生嗎﹖」琴行的老闆朱百春永遠也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。
「朱先生,再來的話我真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。」楓兒苦笑著。

「沒關係的,你有一個學生剛剛通知退學了,他要到美國那邊生活。而且這個新學生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小伙子,你會更輕鬆一點的。」

「好吧,不過你好像有點奇怪。」因為百春知道楓兒一直被那些來追求他的男人而影響情緒,所以儘量會給她安排跟小孩子上課。
「是嗎﹖」

第二天,楓兒的新學生準時的來到琴行上課。
他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,雖然不是特別英俊,但總是讓人覺得有一種氣度,而他的雙眼閃出一種光芒讓人覺得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。

「王老師,你好。」他的眼神直接地跟楓兒的眼神相遇,但他沒有半點回避。
「你叫張家宇吧。」但楓兒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她把視線轉到琴鍵上。
「是的,老師可以叫我家宇。」他仍然把視線停留在楓兒的臉上,楓兒也發現了,她知道家宇原來又是一個來追求她的人。
「你為什麼要學鋼琴呢﹖」楓兒打算如果他的答案是為了認識她而學的話,就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別再浪費時間了。
「因為看了一齣電影而喜歡上鋼琴,而且希望將來可以彈奏給我最愛的人聽。」楓兒從家宇看著自己的那種眼神知道他一定是在說謊,但她也有一種感覺,家宇跟其他人並不相同,而有什麼不同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。很久很久以後的有一天她突然發現,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失去記憶的人,對自己最愛的人僅存下了一點記憶,卻怎樣想也想不起關於他的任何事情。
「你是第一次學鋼琴嗎﹖」
「老師,你的臉紅了。」楓兒聽到家宇這突如其來的話後,不自覺的用雙手摸著自己發紅的臉頰。
「不好意思...。」楓兒說完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道歉。
「你為什麼要道歉﹖」
「對,那我們開始上課吧。」
不知不覺中,楓兒的心在悸動,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,雖然這一課楓兒只是教了家宇最基本的東西,但他就算只是彈出一個單音,也好像帶著一種無形的吸引力。
「家宇,你的手真大。」對於一個沒有學過鋼琴的人,家宇的手真的讓人很驚訝。
「那我即是有彈好鋼琴的條件啦﹖」
「嗯,你以後要好好的努力。」跟以往不同,來追求她的人通常很快就被她趕走,但是今次她還沒有找到任何還擊的勇氣。

*****

這天晚上,楓兒約了她最好的朋友小君晚飯,楓兒跟小君從幼稚園開始就一起讀書,感情就好像親生姊妹一樣。

「楓兒,你今天的樣子有點奇怪。」

「今天上課之後,我的心一直在跳...。」
「難道來了一位大帥哥當你學生﹖」長久的相處,令她們有些時候甚至不用說話也知道對方的心意。
「那有這樣的事!」
「你快點乖乖的說出來!」
「我今天來了一位新的學生...」嘴上雖然說沒有這回事,但事實上楓兒早就準備了要說給小君聽,因為她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秘密的。
「又是那些來追求你的學生﹖」
「這次好像有點不同。」楓兒的臉不知不覺又泛起一陣紅霞。
「你不是說他今天才來的嗎,這麼快就對人家有好感﹖」
「跟他一起的時候,我的心一直跳得很快,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。」
「好了,原來這位美女也會喜歡男人的,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同性戀的呢。」小君一直也有介紹一些男人給楓兒,但最後都會被楓兒婉拒。
這時候楓兒突然發現在她們坐的地方不遠處,竟然坐著她們正在談論的人,而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女人,還有那女人抱著的嬰兒。小君看見楓兒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們,也把自己的視線轉去那邊。
「在看什麼﹖」
「就是他。」楓兒一臉的愕然。
「你的學生﹖那人應該是他的妻子吧,他們原來連小孩子也有了!」
楓兒不敢再望向那邊,低聲跟小君說:「我們走吧。」


兩人走到街上,小君安慰楓兒:「忘了他吧,遲些我介紹一些更好的男人給你。」

聽到小君這樣說,楓兒突然失笑了:「你忘了嗎﹖我要一個彈鋼琴比我厲害的男朋友,那個人只是剛剛來學的,根本就不夠資格。而你介紹的﹖我看還是算了吧,都是一些比較適合你自己的。」

小君聽她這樣說反而鬆了一口氣。

 

*****

事實上,家宇真的是沖著楓兒而來,但他的確不一樣,至少可以打敗任何對手。

一九九三年,當時十八歲的家宇獲得了香港公開鋼琴大賽的冠軍,獲得老師推薦前往上海音樂學院,師從李哲老師深造。

三年過去了,家宇得到上海音樂學院的一級榮譽畢業,並且在畢業演奏會上得到各方一致的好評。但是,家宇並不打算只從事演奏的生涯,他把目光重點放在鋼琴教育上,他希望走遍這個世界,不單只向人們演示他的琴技,還要把琴技廷續到下一代。更重要的是,他希望用琴聲帶給人們歡樂,尤其是貧困地區的人民,因為他們一直沒有機會享受這個上帝賜給人們最基本的權利。而這些其實都是受到他的老師李哲所影響,他是一位著名的流浪鋼琴家。

但有一件事令他必須先回香港完成,因為他打算跟他喜愛的人一起開始他人生的另一段旅程,儘管直到今天以前,他們還沒有說過一句話,而且只見過兩次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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